洪根深

皓首‧風骨

 

自我1972年來高雄40寒食,「人不輕狂枉少年」經歷「也擬哭塗窮」到「人來鳥不驚」,看太多得權欲諍爭,想繁複的社會公平公義,貼給了自己太多的標籤與符號。在藝術創作上,無論是素材的解構與辯證,或是藝術符號的表現象徵,一而再地多次推移翻轉,變革頂新;從「枯山水」、「人性系列」到「黑色情結」以至「多媒材後現代水墨」,我總是自個兒製造問題又去解脫應對,豐富而精采,詭異而剛強。

 

藝術創作是人與大自然共同享有榮辱的根基,也是時間的心靈。我的作品與台灣這塊土地大自然榮辱與共,共同呼吸,社會脈動息息相關,有著哲學的發想,也有社會學的反思。藝術作品的研究不限於作品本身,更應該探討社會狀況。因為在真空狀態下或移植開刀或櫥窗文化都是沒有血肉骨感的,而我僅存的依靠只剩下敏感的基因與不安焦慮的原創種子。

 

老了想歇,卻停不下…

 

台灣最近幾年的社會政治更迭轉型,並沒有預期像1987年後解嚴時期的彭湃多彩,反而像是走鋼索馬戲,危險而又嬉謔,無奈又無助…。台灣命運的悲劇難道是既已命定的「虛無」原象,如何用「真有」來表現。

 

從國土買賣、食安問題、都市重劃直溯教改文化的怪獸…,我們一連串的引頸期盼以迎王師的果敢英姿雄風,希望能「大風起兮雲浩蕩」,却也落個一頭霧水,霧裡看花。這些都成為湯藥的藥引子,當然個人生活的寫性抒情也藉著諷刺與誇張,來訴說玩笑一已的孤芳自賞與風潮。夜郎自大的不像個純粹造型的藝術家,我也意識到如此的冷冽乖戾,對畫廊對老婆來說都不是好事,所以畫廊的邀展甚少,因為盡出「冷盤」,真會令人「五味雜陳」。

 

話說回來,去年一整年,除了抄經沒事幹,只好躲藏畫室埋首作畫。「102」膽子大竟敢搞開大門邀請個展。一諾千金,全新的作品容不下「102」的空間,但十來張的作品有「六界」也有「五蘊」,有「般若」也有「無明」,但我總在作品中修持,讓生命有所「菩提」,讓台灣的社會環境、文化藝術在原鄉的心靈中有所悟覺。我一本正視現實「人道主義」精神用於「審視世界」、「詮釋藝術」是很辛苦的、寂寞的,但我卻樂得躲在破舊的眷村畫室咖啡色料裡,想著與劉禹錫「陋室銘」一起「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或讓自個兒發呆瞧鏡中裡的

 

皓首的身軀

身後的風骨                                 

                                                              洪根深 20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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