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嶼。文明-2020莊連東創作展

佇立的島嶼,動人的姿彩,是曾經多少文明風華的積澱。審視每一座島嶼的樣貌,總是盈滿著無比豐富的想像,那是歷經歲月與風霜的淬鍊,也是乘載歷史與文化的匯聚。島嶼上面的景觀,藝術家眼中經過仔細觀察,可以具體描繪出山石林木,而沉在水下的場域,卻能任由藝術家思維無盡的馳騁。兩個世界的共構,譜出現實與幻境的並置、疊合與相融,營造島嶼強大生命力的厚度與深度。

 

於是,畫島嶼的現在、過去與未來;畫島嶼的真實、虛幻與可能,成為生長在島嶼文化圈的台灣當代水墨畫家莊連東近期鍾情表達的創作主題,從迴視自我生命依存環境,到深究屬於台灣這座島嶼的歷史脈絡;從遊歷世界各地的島嶼形貌,到理解人類文明進化的軌跡;從尋找差異到歸結共相,從外在追求到內心表述,島嶼的虛實意象給予莊連東寬廣的創作自主空間與情感宣洩管道。而透過島嶼形塑的山光水影意象,疊合人文演繹進程的生命影像,似乎傳遞著土地、生命與歷史緊密連結的依存關係。

 

莊連東的創作面向,分別呈現:一、島嶼與建築的對應關係。此系列作品的思考是不同建築風貌所代表的時代差異問題,從傳統中國庭園宮殿、宗教寺院、民間居所到現代都會大樓,從具體完整刻畫外在建築結構形貌到抽離建築物元素後再重組意象,建築成為文明轉折重要的符碼。二、島嶼與原始記號的並置關係。本系列以遠古圖像符號所表徵的史跡意義作為島嶼生成初始的源流探索,以整體人類進化的價值進行創作觀點的介入,所以不分東方或西方的圖騰,共同成為繪畫語言訴說的代碼。三、島嶼與動物的象徵關係。運用潛伏的動物形貌與山石幻化結合,將動物的兇猛、堅韌與動力作為島嶼生生不息的寓意。四、島嶼與島嶼自身的依存關係。主要從島嶼不同視角觀看形成的空間異相作為省察的根源,探討時空與差異對島嶼文明形塑的反思。四個面向各以不同的美感分為彰顯島嶼的多樣而迷離的風采。

 

2020年莊連東新作的發表將余秋末微涼的季節在臺南「ART102藝術空間」舉行,敬邀藝術愛好的朋友蒞臨參觀指教。


內觀心應─莊連東創作展

透過外在特徵,觀察物象具體樣貌的存在;透析內在狀態,深入物象延伸指涉的意涵。一則用眼觀,一則以心觀。眼觀,得物象客觀的形態,瞭解其規律,體會其情趣;心觀,從形象主觀的詮釋,思維無限流轉,想像無盡綿延。

 

莊連東2017年的展出,對外在物象的「觀」照有新的體悟,他綜合了眼觀與心觀的視覺與意象思辨,進行往人的內心狀態結合的內觀運作,透過外在物象的寓意及其與其他物象對應的種種可能,推衍出符應當下社會環境情狀的繪畫語言,並且表述了他個人主觀意識的圖像解讀。

 

所以,在他的作品中,所有圖像都是他作為傳遞訊息的媒介物,除了圖像本質的隱喻語彙之外,同時更是作為一種意義表述的代言人,這個意義可能是指向人類本性特質的反映,也可能是探向社會現象的討論。當然問題核心的探究,就是創作者莊連東深刻的生命體察心情,因此,圖像成為他移情抒懷的投射,既是比擬自己的個人心境,也是反映多數人的共同看法。於是,「烏龜」的對應成為任何物象的變異,或是轉化為何種型態的構成,都獲得隨意想像的自由;「魚」的自我覺察,膨脹或看小了自己,清晰辨識或模糊看待了自我,盡是人紅塵百態呈顯的原初;而「蜥蜴」與「佛像」的彼此影響,「花」或「蝶」的自我轉化,訴說的正是觀點視角的差異。

 

「內觀」是對外物的觀察投射出內在的感受,「心應」是從心境的感應訴諸於環境的表意。宇宙間的循環之理,人世間的運作之狀,在畫家的眼中,已然寄寓在許許多多微小的生命裡!

「殺墨4─黑白無常」洪根深創作展

皓首‧風骨

 

自我1972年來高雄40寒食,「人不輕狂枉少年」經歷「也擬哭塗窮」到「人來鳥不驚」,看太多得權欲諍爭,想繁複的社會公平公義,貼給了自己太多的標籤與符號。在藝術創作上,無論是素材的解構與辯證,或是藝術符號的表現象徵,一而再地多次推移翻轉,變革頂新;從「枯山水」、「人性系列」到「黑色情結」以至「多媒材後現代水墨」,我總是自個兒製造問題又去解脫應對,豐富而精采,詭異而剛強。

 

藝術創作是人與大自然共同享有榮辱的根基,也是時間的心靈。我的作品與台灣這塊土地大自然榮辱與共,共同呼吸,社會脈動息息相關,有著哲學的發想,也有社會學的反思。藝術作品的研究不限於作品本身,更應該探討社會狀況。因為在真空狀態下或移植開刀或櫥窗文化都是沒有血肉骨感的,而我僅存的依靠只剩下敏感的基因與不安焦慮的原創種子。

 

老了想歇,卻停不下…

 

台灣最近幾年的社會政治更迭轉型,並沒有預期像1987年後解嚴時期的彭湃多彩,反而像是走鋼索馬戲,危險而又嬉謔,無奈又無助…。台灣命運的悲劇難道是既已命定的「虛無」原象,如何用「真有」來表現。

 

從國土買賣、食安問題、都市重劃直溯教改文化的怪獸…,我們一連串的引頸期盼以迎王師的果敢英姿雄風,希望能「大風起兮雲浩蕩」,却也落個一頭霧水,霧裡看花。這些都成為湯藥的藥引子,當然個人生活的寫性抒情也藉著諷刺與誇張,來訴說玩笑一已的孤芳自賞與風潮。夜郎自大的不像個純粹造型的藝術家,我也意識到如此的冷冽乖戾,對畫廊對老婆來說都不是好事,所以畫廊的邀展甚少,因為盡出「冷盤」,真會令人「五味雜陳」。

 

話說回來,去年一整年,除了抄經沒事幹,只好躲藏畫室埋首作畫。「102」膽子大竟敢搞開大門邀請個展。一諾千金,全新的作品容不下「102」的空間,但十來張的作品有「六界」也有「五蘊」,有「般若」也有「無明」,但我總在作品中修持,讓生命有所「菩提」,讓台灣的社會環境、文化藝術在原鄉的心靈中有所悟覺。我一本正視現實「人道主義」精神用於「審視世界」、「詮釋藝術」是很辛苦的、寂寞的,但我卻樂得躲在破舊的眷村畫室咖啡色料裡,想著與劉禹錫「陋室銘」一起「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或讓自個兒發呆瞧鏡中裡的

 

皓首的身軀

身後的風骨        

                         

洪根深 2016.7

處境・此境——黃郁生版畫展

黃郁生 創作理念2020

「質疑的態度」是作者創作研究的原動力:對生活週遭的質疑、對社會價值觀的質疑、對環境遭受破壞的質疑,以及對人性惡鬥、虛假的質疑;這些質疑直接影響的是作者內在的焦慮與對外在的恐懼心理,在焦慮與恐懼的交相作用下,最終歸結於對自我存在的質疑,創作的內容也一直圍繞在一個懷疑的「自我」──是我、非我,有我、無我,存在的我或不在場的我,顯現的我或隱藏的我。「象徵」、「隱喻」在作品中的運用,呈現作者「隱匿」與「缺席」的意涵,參照於Jean-Paul Sartre 的觀點是:「虛無」不等於不存在,它正是意識本身,而意識是極其主動和富有創造性。意識的虛無性,主要是指它總是隱而不顯,並具有將一切存在加以虛無化的無限潛在能力。意識靠其對於他物的虛無化而實現其本身的真正存在。意識的強大生命力,就在於它無時無刻地將異於其自身的存在加以虛無化。換句話說,是作者將環繞於週遭非自我的「物體」、發生於身邊非自我但卻真實存在的「事件」,經虛無化的過程,而流露作者真正存在的本質與自我真實的面貌。

 

作者選擇了事物為描繪的對象,藉事物的存在以承載虛無,藉物件的呈顯以否定自我的存在;在畫面中的物件,是作者自我以一個物理對象而存在,因為意識的運用而呈現虛無化的作用、因為作者的期望而呈現真實的狀態,這狀態是物件隨意的擺置、任意的散落,最後是作者的缺席與「不在的呈現」。在作品中呈現生活週遭的景象、社會環境的事件,這些圖像或影像都僅是真實世界中的微弱顯象,但存在於真實世界中的亂象與事件,卻還是依舊不斷的繁衍滋長著,甚至是與日俱增;在真實世界裡無比巨大的虛假現象中,作品所傳達的也只不過是另一個「假象」。正因為作者自我的缺席與隱匿,躲藏在現象裡,藉浩大的現象遮掩內在不安、焦慮、恐懼的心理;我們很容易的從「批判」與「否定」的角度出發,因為批判與否定是創意的動力來源,但又更容易的、不自覺的陷入被批判與否定的對象中。當我們否定了這世界的真實與實在,同時我們也否定了自我。從懷疑自我的「存在」出發,到自我的「虛無」,作品中看不到一個實在的自我,但作品的意涵卻又指向一個「存在」的自我。

 

「處境   此境」這一主題展,作者試圖將不同時空的景與物併置或錯置。在似真實又虛幻的徘迴中、在表裏不一、外象與內在相互衝突之際,製造一份質疑的態度,遊走於自我的存有與自我的虛無之間。「處境」似有我,「此境」似無我。欲反映的是,人際間不經意存在的或刻意表露的一份「假象」。